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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眼中的甲方
发布时间: 2010-08-31   来源:博客网投稿 

甲方的信任与支持对最终结果的影响?

中国甲方的信任就是典型的中国的体制造成的,我们当时介入那个项目挺晚的,那项目招投标做竞赛已经做了一年了,一年以后也评出了一个优胜方案。但是那个开发商和负责国家会计学院建设的人,他们走得更靠前,他们已经在全世界转了好几圈了,他知道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应该是什么样的,而当时中国的建筑师好多都没出过国,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好的学校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好学校来。可他们又走了招投标的程序,又评出来一个一等奖,但是他们又不甘心,觉得这还不是一个好的方案。

这时候我们认识了,他说那我给你一个特别短的时间,两个星期的时间,你做一个规划,我们要觉得行,我们再跟领导商量。后来我们就花两个星期的时间做出来一个规划,他们觉得不错,然后他们就把我们这个方案和那个一等奖方案,直接就端到总理办公室去了,当时是朱熔基总理负责这件事情,就把两个模型搁在那儿,然后朱熔基总理就拿脚踢了我们这个模型,说还需要改进,他也很狡猾,因为他是政治家,当时是财政部负责,原则是由财政部定由谁做。他就说我们这个需要改进,那个就没说,最终的意见是由财政部做决定。财政部当然明白就按我们这个做。

中国的这个体制就是没有参与,谁都不要参与,大老板说了算。大老板一说,别人就都不说话了,所以我们就很少受到干扰。那是我们在中国做的唯一一个项目,一直到它盖起来,我们没有做过效果图,只是做过CAD的平立剖,一直到最后的施工围挡掀下来之前,甲方都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我们说怎么做,他们就跟着怎么做。然后有一天突然给掀下来,大家全都:啊,原来是这样。所以甲方对我们就没有干扰,因为他没法干扰,他不能每次都让朱熔基总理去看,朱熔基总理已经定了,谁也不能再说什么。而朱熔基总理定的时候,实际上是我们用两个星期做出来的草模,后来还要深化,朱熔基总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别人也不敢让我们乱改,这是特别罕见的一种机遇。

我们这个项目还有特别幸运的一件事,当时财政部有三个基建项目,组成了三个基建班子。我们那个基建班子,后来领导跟我都挺熟了,有一次他说他们财政部开这个基建班子会议,别人都说项目怎么怎么好,他汇报他们那个基建班子的时候,他说我们有几个特点,一 个特点是我们花钱花得最少,第二个特点是我们这儿人手最少,第三个特点最牛,我们这儿没有一个人懂基建。这就回到我一开始给你们讲的一件事,甲方懂或不懂,不一定是好事或者坏事,因为他不懂,就使得我们工作特别顺利,而他不懂,是在一定程度上不懂,过了一定程度,他就认为他懂了。比如说,我们在定混凝土,在定幕墙的时候,他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所以他绝对不会干预你。后来开始做景观,然后做室内,这时候他们的设计欲望就开始燃烧起来了,谁都买过住房,自己做过家装,谁都去过颐和园,都知道景观是怎么回事,所以这时候,我们再往下做,就变得特别困难,就开始有点失控了。所以有的时候,甲方不懂是一件比较好的事。

刚开始我说的跟国际上的甲方接触比较简单,就是他把任务书定的特别明确,花钱能花到多少,时间你有多少,剩下的事是你的,他不会跟你说,你别栽这个树,你栽那个树,你栽这儿,你栽那儿,你要用什么样的石头,他不会跟你说。而那时候的甲方呢,他也不知道这个学校啊,公共建筑的室内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们见到的一些高级场所,都是一些桑拿啊,歌厅啊,所以他就找了一些桑拿啊,歌厅做的特别好的,就去做那学校的室内。这时候跟你刚刚说的拿回扣的事发生关系了。我们跟甲方的利益关系远远小于厂家跟甲方的利益关系,我们拿的设计费,比如说占总造价的2%,其他的造价都是材料啊,那些供应商供应的东西。如果同样要给回扣的话,比如说给5%的回扣,我们是2%里面5%的回扣,他们是98%里面5%的回扣,所以我们要想跟这些厂家去做竞争,我没戏。就是甲方肯定不听我的,他肯定听厂家的,因为牵扯的利益要大得多。我这只是举个例子,不是说会计学院就是这么做的。但整体上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而且那时候做景观设计和室内设计,都没有专门的设计专项,也就是说,做一个室内设计的招投标,实际上做的是工程的招投标,做工程招投标的时候,都是室内装修的公司来做设计,设计是免费的,如果你要是中了,你就去施工,这样就少了一块设计费。而那些装修公司能做出什么设计来,他也没见过好的学校是什么样的,他们也没有什么设计人员,就拉一些学校的学生啊去做,这个呢我们当然不同意,就跟他们辩论。在一个会上,甲方也在,室内设计投标方也在,我也在,我就说这样不行。但是他们不听我们,他们听那帮人的,那些人可能给的回扣要多得多,而且甲方自己觉得开始有主见了,他会觉得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那么最后,我们从景观到室内还是控制到了40%或者50%,大的东西控制了一下,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因为我们不拿这块的设计费,只是希望把这个东西做好。

最后控制办法就是这样,我们免费给做一个设计,我做完了以后按我这个做一个样板间,按照中标的做一个样板间,做完了以后,请大家来看,请领导来看,那领导一看,确实他们那个不行。接下来以后,人家还不服,从主管工程的人到厂家,他们都不服,方方面面他都会给你捣乱。但有的时候是捣乱,有的时候未必是捣乱,只是好心,比如说我们要把踢脚跟墙面做在一个平面上,比如说要把门把手做成什么样的等等,我们觉得这样好,但是人家不觉得那样好,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所以到这种地方,往往到最后你就控制不住了,比如就,人家觉得这个地方弄一个金的门把手,上面还有好多花纹,人家觉得那样特别好,最后人家就给搁上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能100%的控制,但他们是好心,他觉得那样好看。

我们那时候做东莞的那个管委会,做完以后呢,有一天去工地上,就看每座建筑上搁了一个特别难看的避雷针,上面还有一个圆包,金光闪闪的避雷针。我就跟他说,不要这个避雷针,我们要特别简单的一根针就完了,他们不干。他们就说,为了这个避雷针,他们几乎在全中国跑了一圈,最后就觉得这个好,就买了这个。这事你也没招,他们是自己花钱,给自己盖房子,难道他们没有选择吗?

我们那个房子盖好以后,基本上我们都不敢认,不敢认的原因呢,一个是外墙的颜色,一个是玻璃的颜色,做得特别怯,特别难看。外墙那颜色呢,我们原来都定了,我们最开始做的时候,是用木头做的外墙面,一段时间以后,他们那个主管领导来找我,他说不是你的设计不好,也不是我们花不起这个钱,但是我如果按你这个做,我就得被关在监狱里。因为那时候正好在搞廉政,所以政府的项目,这种楼堂馆所一概不准建,要建的话,他得用特别低的造价去做。我说好,我理解你,那我就改用涂料。再过一段时间,有一天,他突然给我们寄了工地的一张照片,拍得是工人戴的那个头盔,桔黄色的,他有一天早晨在工地上散步的时候,觉得那头盔特别好看,他说要我那外墙就用这颜色做,让我们照那颜色做效果图,那我们也不能不做。我做了以后就给他提了好多的意见,这样做会有什么什么结果,但他也没听。

还有一个就是玻璃,在中国农村大量使用的玻璃是蓝颜色的,特别怯,我们选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他就觉得那个蓝玻璃好看,一定要用那个蓝玻璃。他把角色给置换了,他就觉得他自己是建筑师了,然后他就让厂家送蓝玻璃来,然后他就定是哪个。有一天就盖起来了,玻璃全都装上了,他一看说,玻璃颜色怎么那么重?他不是建筑师,他没有这个经验,他看的标本、样品,突然放大了,效果完全不一样了,然后人家说,没错,就是它,然后把他那个封样签了字的给他看,他一看也没话说了,他说恩,挺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们来说,建筑就完全失控了。这个建筑第一次发表特别有意思,赶上世界建筑做一个系列的中国建筑的报导,每期登一个,它要求给黑白照片,正好我没法给他看那个颜色,所以这个项目后来也发表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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