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建筑设计沙龙
来源:畅言网 2015-07-13
张立,浙江中和设计院上海分院建筑工程师
张立:
我是在座的设计师里年龄比较小的,考虑到你们刚才说的东西,其实主要是涉及到甲方需求,看你怎么去跟甲方谈,甲方需要什么样的东西,很多东西是我们国内设计师无法设计的,因为我们想为甲方设计的不是甲方所要的,所以会被否定。同时指出他需要什么样的东西,我曾经和过项目经理工作过一段时间,也跟主创、跟甲方谈判,我就觉得做设计师其实挺可悲的,因为我现在做的项目也配套做室内设计,所以室内的项目也做。
我有一个案例是华东院主楼的改建,相当复杂,从方案扩充到施工图,我们去年接的项目,到现在方案已经改了七八次了,已经不是方案的问题了。不仅涉及到建筑的外立面改建,室内改建。他们从一楼到八楼,每一个楼层都是不同的院长和副院长,也就是说我们在谈项目的时候每一轮改就等于全部都改,我们悲催地不断地改。有可能这个月和下个月开会讨论的方案思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因为院长、副院长太多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在国内做建筑也不太注重外形做得多漂亮,对于漂亮每个人的认定标准都不太一样,我觉得越简单的东西就越漂亮。每个人都在追求外表多么华丽,多么夺人眼球,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比较表面化。比如在德国,连修一条几百米的路都要修3-5年,在我们中国有可能3个月就已经完成了,但是效果显而易见,我们的很快就坏了,坏了再修,修了再坏,恶性循环。
这已经不仅仅涉及到我们这个行业,建筑、室内、结构、水电等等,这不是专业性的问题,这是一个人文、国情的问题。因为国外的教育决定了他们做一件事不是要求速度,而是求质量。国内只要领导发话,通常都会非常快速地完成,让我们觉得很多东西都很受限。
我接触的项目比较少,跟各位没法比,上海的设计师多如牛毛,所谓真正的设计,所谓我们在做的这些东西,所谓有灵魂、有创意,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定义去评判,我们现在出台的这些标准、规范,包括绿建标准,包括投标,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所走的流程我们在座各位应该都比我清楚得多,所以我觉得有些东西只能是在你有想法、有能力、有条件的时候尽力做到我们能做得更好的水平。
我们做的华东院办公楼改建项目,让我充分感觉到设计是一件相当累的事情,不能说是不按照设计师的方案走,就已经是完全的像别人说什么我们就马上就要改成这样,你提的建设性的意见,满足规范的要求,在对方眼里,他们会觉得他们自己的想法更有基准点,他们完
全不采纳设计师的想法,我们就只能跟着改,整个团队只能夜以继日不断熬夜、不断改图。所以我觉得,在思想上,如果可以的话设计师应该多一些交流和沟通。
就我个人而言,在办公楼设计及利用率方面,我自己在上班的时候基本上不和同事交流,因为没有时间,太忙了,每个人手里面都跟了好几个项目,每天不断地赶图,施工、去现场、开会,根本没时间与同事交流。而且像公共空间、景观、过道要怎么做,电梯的使用率等这些都有很多条件的局限,我们是想设计得更加的合理化、人性化。我处在公司比较基层的原因,大家是项目经理或者是主创,更有发言权,所以我个人觉得会受到很多条件限制,是要看大环境的。
Anthony Johnson:
拿建筑立面与建筑本身的关系来说,我举个例子,央视大楼和马来西亚双子塔,如果我们不是在做央视总部新大楼的设计,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设计,在这个项目中,可能建筑本身传递的能量超过了立面和造型的意义。而对于马来西亚双子塔,大家更关注的可能是大楼立面的效果,而不是建筑的造型。
第二,作为设计方,我们要遵循业主的要求,在设计过程中会一次又一次与业主碰面,会经常修改,以前我们开会参会人数较多,现在则只有两三个人。因为人力成本越来越高,每年在中国的很多项目都会因为业主的一句话会造成设计方各种人力成本的浪费,我们每年在这方面浪费的成本至少有上百万,这是我们作为设计企业比较关注的,也是比较头痛的问题,这种现象在西方国家基本不存在。
张立:
在中国,人力成本比较廉价。
马庆祎:
这种情况我觉得一是历史问题,二,西方人可能比较精明,但我们认为中国人不精明。张工刚才提到的,你是给华东院做改造设计的?那你碰到的业主是太懂了,其实太懂与太不懂是一样的,我们以前做政府的楼堂馆所,经常要与基建处打交道,基建处非常难打交道。政府的楼堂馆所可能建好后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基本不会再建,所以基建处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设计师,并协助设计师与高层交流,但他们基本也很难说动高层,因为高层会说他要什么样的,基建处没有沟通的能力。在西方,有可能会有很多的政府机构或者类似的机构会找阿特金斯或者AECOM这样的企业,他们有全产业链,可以提供从任务书的制作到总包、施工管理的全套服务,那么就不需要养基建处,把养基建处的钱拿去买礼服。因为十年甚至五十年只要买一次,请最专业的人。
反过来说,基建处的人也很悲情,他们在这个企业里,不知道认谁,但他们要去做这件事。其实这个就是我觉得怎么去运作这个项目。因为你不是地产公司,不是一年有三个项目,不完全是设计事务所的问题。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有改变,包括将来政府在一些比较发达的地区已经开始在做,比如前段时间我们在帮一个公安局做一个项目,公安局连规划局都不理,我们告诉他规划局要求这样那样,他说我不管。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做设计,最后被推翻。我相信这种悲剧以后会有所改善。
再涉及到刚才吴总提的几个问题,我觉得吴总很专业,刚才这位国际友人Anthony Johnson提到的那个马来西亚的双子塔,我觉得这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在说做建筑造型,在说办公,尤其是高层和超高层,我们经常是抱着古典建筑的方法去设计一个新的东西。我觉得,幕墙这个东西与传统的建筑方法有比较大的差异,是一个革命性的创新,这个革命性的东西也不完全发端于现代主义。我记得早些年我在欧洲参观一座教堂,当时我震惊了,这个教堂是哥特式的,石柱之间的距离非常大,中间用了很多很细的钢筋解决受力问题,这是古人的智慧,当时我没看懂,但是我觉得很好,后来我看到幕墙,就懂了,其实它已经是在解决一个围护体系和结构体系分离的问题,这个分离既是力学上的,也是美学上的。所以,刚才说到幕墙的问题,幕墙与我们靠画素描、墨线和水粉画学出来的建筑学是不一样的。
前几天我才在跟一个老师说为什么上海那么多楼,也就上海嘉里中心的玻璃幕墙看起来是不一样的,比较高大上。我觉得原因有两方面,一个是因为确实高大上,花了很多钱;另一方面,它是真的懂幕墙,这个幕墙就是我刚才说的,通过像打太极拳一样把建筑的力学呈现出来,正好又解决了接壤的问题,而不仅仅是装饰,它与纯粹靠石头砌出来的墙在美学上的意义是不一样的,非常精巧。另外,就是玻璃这种东西非常神奇,不但有阴影,还会反射光,我们再去看嘉里中心的玻璃幕墙,全部都是大格子,大楼本身有阴影,还有幕墙反射的光的影子,非常丰富,就像当下的美学,再加上咱们刚才也谈到的关于开窗的问题,我也觉得的不是所有高大上的玻璃幕墙就一定不能开窗,可以做双层呼吸式幕墙,可以在不损失建筑师的细节和洁癖的前提下开一些比较隐蔽的窗,比如滨江的保利大厦,在旁边墙上开很多隐蔽的窗户,很漂亮,可以有效解决全空气系统的问题,我相信以后的幕墙设计会有很大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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