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北京西城名人故居选谈 (一)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历史建筑保护系   何力  副教授

摘要：

北京是名人荟萃之地，名人故居成为北京传统建筑文化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作为纪念性建筑等，名人故居是社会效应和经济效应的综合载体。其建筑不仅具有一定的历史人文价值，也是各个时期不同建筑风貌的重要遗存。如同北京老城中众多呈现散点式分布的历史建筑类型一样，故居保护与再利用实则是建设区域文化传播的辐射中心。

名人故居在保护数量上是可持续发展的文创及旅游基站，整体性保护分散的名人故居一方面是将各历史时期的文化系列进行系统化整合，一方面则是对同类型建筑文化资源进行整体性保护与利用。

在经过对北京市西城区名人故居保护现状分析的基础上，对于整体性保护方法进行研究，将对如何有效地发挥名人故居这一文化资源的社会效应产生实践性的意义。对于城镇化时期乡愁之一，即历史建筑的保护与再利用也将具有一定的探索作用。

关键词：北京西城  名人故居 选谈 整体性 保护 历史建筑

宋庆龄故居

宋庆龄故居

一、北京西城名人故居整体保护：茹古涵今 

1.1名人故居价值因子

1.1.1名人故居，名人旧居、名人踪迹今在何处？

名人故居从概念上解释。首先，从广义层面上，它泛指古今中外，社会各阶层名人曾经生活的居所遗存；而狭义意义上的名人故居，主要是指由政府或民间相关部门挂牌进行保护的，以名人曾经生活的居所为依托，展示名人生活风貌和历史的纪念性或博物馆建筑。

本课题以在保护与再利用发展上相对成熟的文物保护单位名人故居为参照系进行其目前保护的问题与方式的探讨。

1.1.2.当下名人故居建筑产权及持有者的心绪 

名人故居的建筑功能属性首先是民居。从保护与在利用的方向上，多围绕其居住功能展开。以北京市名人故居产权为例，一为解放前居住者自购或租住，一是解放后由政府配给或批准购买。在以上两种类型中，现定为保护对象的多为名人的最终住所。

一些故居由于是出生地、暂住地、拆迁或解放后配给的住所，并没有采取地标标识的保护或登录措施。如老舍出生地小杨家胡同故居、徐向前故居、沈从文故居、辟才胡同近代文学家，石评梅“梅窟”（已拆除）等。

李大钊故居

1.2.名人故居现有保护方式面面谈

总的来看，以目前国内外名人故居的保护现状为例，在名人故居的保护与再利用方式上主要可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作为国家各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纪念性建筑，如国家领导人毛主席故居、周恩来故居、邓小平故居、柳荫街徐向前故居、华国锋故居等（上述故居为祖居、曾住地等概念构成，国内外对照，例如法国留学时期的周恩来故居等）、上海常德路文化名人故居群等；为此理情况。

○民间单位或组织保护的相关展示性建筑，如北京市纪晓岚故居（国营晋阳饭庄）、护国寺大街溥杰故居（区政协办公点）等；

○属于名人后代沿用的住宅建筑：如跨车胡同13号齐白石故居、梅兰芳及家眷私宅（多处，包括晋阳饭庄，曾为梅兰芳收购，作为戏剧学校及在开明戏院等地演出的暂住地）等；

○产权变更后，作为居住性建筑或其他类型使用功能建筑，如北京海淀区李莲英宅、东城区婉容故居、段琪瑞府邸（清末海军、陆军总部）、各处王府建筑（包括搬迁建筑如，孟端45号，顺承郡王府搬迁工程），梁林北总布胡同故居、司徒雷登南小街公馆式故居，协和医院别墅群两处，北总布洛克菲勒家族宅（后为国民党特务机构占用）、翠花胡同黎元洪宅（王府井社科院大楼内含建筑群）等；

○在原址改扩建成的纪念馆建筑或名人祠堂等：如北京市徐悲鸿纪念馆、鲁迅故居附属扩建纪念馆、研究院区域等、杨椒山祠、烂漫胡同鲁迅补树书屋、八道湾鲁迅兄弟宅、带有工字厅格局（成型原因待考）的珠朝街中山会馆（原香山会馆，源自康熙年间太子师刘云购置的地盘，后逐步扩建加购周边建筑形成格局，据考证为孙中山首次抵京居住地，因孙中山）等； 

总的来看，国内外名人故居在保护方式上主 要是单体保护，各自为政的保护方法。一方面是由于，同一区域内名人生活年代和居住地点选择的个体行为、家庭人员数量造成的。另一方面是由于名人故居在分布较为离散的原因，因此在保护的单位主体上，即使属于相同产权单位，也形成了相对独立的管理制度。

梅兰芳故居

1.3. 中国式历史建筑鉴定：名人故居的建筑价值评估

名人故居从其反映的信息上分析，主要具有历史、区域及民俗文化、建筑文化、空间再利用、观览旅游等多方面价值构成。概言之，作为建筑文化角度主要具有社会效应与经济效应两方面价值定位。

1.3.1.名人故居社会反馈

名人故居是区域文化的标志之一，名人往往是区域文化的代表。就北京而言，其名人故居无论挂牌保护者，抑或其他的保存形式，它们的作用，首先是产生社会效益——是社会各阶层、各年龄段健康的社会活动场所，是了解相应社会生活发展历程的直观教育基地和北京文化内涵的媒介。以中国近代文学为例，中国文学史上有一个突出的文化现象——几乎所有现代大作家都受益于北京的文化熏陶，在其主要的生活经历中，他们曾经或定居或工作或求知在北京。这些作家和作品极其密切地与一座城市的名字有关，在世界上也是少见的。同样的现象同样存在于政治界、科学界、美术界、教育界。在这些名人在世期间，名人故居同时也具有文化交流这一社会功能。名人生前，其宅邸是接待国内外各界人士的场所及一些文化交流的活动场所；生后，也多作为物质实体成为凭吊名人场所、研究相关历史的学术中心；一些建筑规模较大的故居建筑还成为举办各类型活动的文化中心。

宋庆龄故居经常举办各种类型的文化艺术活动

1.3.2.名人故居的经济效应

名人故居保护同时又具有一定经济价值。这些故居一方面是反映与名人相关的历史事件、人物活动的重要场所，是名人生活经历和社会属性的重要实物遗存。另一方面也成为展示北京文化区域历史风貌和传统生活的场所，其中一部分是近代四合院中的典型代表。——例如，尽管大量四合院建筑遗存仍然是老城中风貌的主体，但具有建筑价值与观览价值双重功能的民居建筑为数不多，北京几乎没有一座纯居住性民俗博物馆以展示老北京人的“京味儿”生活习俗。但是在名人故居中不仅保留有完好的传统建筑风貌，而且有主人生活时期的起居陈设，布置一如其人往生，这样对于参观者而言，如同是在拜访主人不在的空屋，有访客同理的亲切感。

老舍故居

老舍先生当年的会客厅

而对于生活在时间、空间相对迥异的参观者而言，感受到的观赏内容不仅是针对某一名人的了解，对于区域传统文化，尤其是建筑文化也可同时予以体会。因此，名人故居不仅是社会意义上的展示空间，同时也具有相应的经济价值。北京近年来在节假日开通的“名人故居”打包专车游线即反映出在旅游经济中名人故居具有的开发价值所日渐受到的重视。前往南锣鼓巷，可以看看婉容故居、茅盾故居、齐白石纪念馆。或者前往什刹海，也是名人故居集中的景区。意味人们在游览的调性上，为人文北京所感怀，才是旅游心路历程的趣味之极。

而曾经直接将故居建筑作为餐饮业使用的“纪晓岚”故居，随着社会对于其名人文化的需求，也于2002年采用故居与原晋阳饭庄分离的保护方法，仍由晋阳饭庄经营，成为文化经济价值开发与餐饮经济相结合的范例。由于是免费，开放首日参观者过2000人，饭庄的营业额也由此得到了空前的良性发展阶段。近年来，随着网络最先兴起的欣赏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人群在民间的兴起，其曾经生活过的清醇亲王府（宋庆龄故居）也由此增加了旅游热点。 

纪晓岚故居

而作为中国民族精神和文化精粹的物质遗存，一方面使建筑主体在精神层面得以升华，形成城市空间中建筑场所的向心与文化凝聚的作用；同时在文物建筑保护原则和法规的作用下，随着保护范围的形成，名人故居也成为城市居住性老城区日渐密集杂乱的肌理和节奏的缓冲场所，对周边老城区建筑的发展期到积极的影响，并带来潜在的旅游效应——如在护国寺梅兰芳故居周边，开始出现以四合院为依托的旅游餐饮业的整体发展，相应的京剧文化中心与饮食文化的步行街定位也已经形成。这些实例和现象，不仅表明名人故居建筑的文化价值的社会意义，对于如何创造其建筑的经济价值也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1.4. 名人故居保护方式研究的预见价值

总的来看，国内外名人故居在保护方式上主要是采取单体保护的保护方法。一方面是由于，同一区域内名人生活年代和居住地点选择的个体行为造成的；另一方面是由于名人故居在保护规模上是逐渐形成的，因此不仅在保护的单位主体上，即使属于相同机构，但是也形成了相对独立的管理方式。因此，目前，名人故居作为一项相对成规模的历史建筑遗存，不仅在参观的组织上相对分散，加之其建筑多散落淹没在老城迷宫一般的历史街区阡陌曲巷之中查找也不是十分方便，不知导航系统是可以缓解这个问题。在这样的前提下，各名人故居，尤其是规模和知名度较小或地理位置不易查找的名人故居，“落入深山无人知”，比如大刀王五家族的镖局、曹雪芹故居、阿桂宅等。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社会效应和经济效应的影响力度。以北京市西城区为例，由于北京老城的社会阶层结构在城市格局上的反映，这里的名人故居，不仅相对距离呈现组团状分布，同时多靠近北京市主要的旅游区与旅游点，交通便利，因此呈现出明显的主从关系。因此，在西城区规模化或具有毗邻关系的名人故居资源上，为发展整体性观览的保护和利用方式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标准四合院格局

本课题就目前北京市西城区名人故居体现的建筑区域文化与经济价值之间的关系进行研讨。课题基础为西城区文物保护单位中的名人故居为中心，结合目前西城区数量众多的名人故居的现状调研资料，探讨作为特定人群生活场所与区域建筑文化相融合的特定建筑类型——名人故居在保护与再利用方式上如何对具有区域经济价值的同类建筑文化资源进行规模化利用的方法。使名人故居彼此相对分散的区位关系得以整合、现代及历史风貌组成系统（例如，保持现风貌部分的前提下，再分配新城区或补偿实体及货币利益等平衡方式试点）的名人文化载体服务于社会的政治、文化和经济生活。对于北京市其它区域的名人故居保护，本课题同样具有普适意义，不仅对于各区域、而且是在一定阶段上发展成为北京市整体区域内，包括名人故居在内，呈散点式分布的同类型历史建筑集中萃取，进行保护与再利用的“整体保护方法”，这一方法，类似于大数据概念的同类项分析与建筑经济学应用。（待续、图片综合自网络）